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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记忆】 177 -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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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带着手铐脚镣的野外逃脱躲避追捕训练

紧张的军事技能训练开始了。
  擒拿格斗,射击爆*破,发报联络,传递情报等等接踵而来,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秦秀芝的神枪绝技让大家开了眼,五十米开外瓶口立着的鸡蛋,她甩手一枪就能打碎。更绝的是双枪左右开弓“啪啪啪”,接连击中20个酒瓶弹无虚发。看得周队长孙副官连连叫好,我们佩服的手全拍红了。
  但秦秀芝也有吃力学不好的技能,那就是跳舞。一天孙副官领来裁缝挨个给我们量体裁衣。大家都说穿军装还做衣服干嘛?孙副官神秘地一笑:“过些天你们就知道了。”原来,我们要派往日寇占领下的上海。为了适应那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都市生活,穿旗袍高跟鞋出入饭店舞厅是必不可少的。这可难倒了秦秀芝。穿旗袍高跟鞋还勉强凑合,但跳舞对她来说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可这是必修课,秀芝只好硬着头皮和我们一起学跳舞。
  教舞的是位年轻英俊的军官叫刘恒洋。据说曾在英国皇家舞蹈学院进修过,又在黑池学了几年。他一米八的个头,一举一动都透着英国绅士风度。
  刘教官介绍说:“上海有众多外国租界,西方文化盛行。位于静安寺附近的百乐门舞厅非常出名,每晚都聚集着各界社会名流,也是日本高官和汉奸头目经常出入的地方。”说到这儿,他扫视我们一圈摇摇头说:“你们虽然穿着旗袍高跟鞋都很漂亮,但缺乏内在的气质。必须从站姿走路重新学起。”
  刘教官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特工。不但懂得西方文化,而且对上海舞女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先从穿衣打扮说起,接着讲到怎样迎接客人陪着跳舞,甚至舞曲间如何陪客人聊天喝酒都说到了。刘恒洋见我们捂着嘴偷乐就一绷脸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们学过多种技能。但对女特工来说,学会跳舞喝酒更重要。否则你怎么接近日本军官和汉奸头目?光靠穿衣打扮吸引男人那叫妓*女。大上海是什么地方?你没有优美的舞姿和气质根本不可能引起鬼子汉奸注意!”刘恒洋严肃的神情让我们全止住笑声。“今天我先教你们走路和站姿,然后学华尔兹、探戈、狐步。”刘教官说完又补充一句:“喝酒放到课后练习,没有酒量也是完不成任务的。试想一下,如果还没把目标放倒自己却先醉了怎么行?”听完刘教官的这些话我们吐了下舌头,没想到跳舞喝酒还这么重要。同时大家也很自豪,“这些都是男特工无法完成的任务,怪不得特战队要成立女兵班。”
  半天课下来大家都累得腰酸腿痛。吴丽丽一进屋就把高跟鞋甩得远远的,坐在床上揉脚。嘴里还不停嘟囔:“没想到学跳舞这么难。”“做什么都不容易。”我换好军服挂起旗袍说:“今天听刘教官讲课真是大开眼界。”“怎么?喜欢上了?”看到吴丽丽笑嘻嘻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揪住她揍一顿。“别,别。”吴丽丽笑得缩成一团:“梅英姐,就你腿脚利索,肯定学得快!”“我腿脚利索?”“是啊!”吴丽丽站起来边跑边说:“你能趟着18斤大镣跑1500米,还不利索?”“你这死丫头!”我说着追上去揪住她不放。
  “看样子你们还是不累啊?”周队长和孙副官提着酒瓶来到宿舍。大家一看赶紧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女兵班正在休息。”“继续休息吧。”周队长说着把酒放到桌上。“怎么,今天周队长要请大家喝酒?”秦班长惊讶地说。“不是请,而是命令你们喝。”周队长看着我们笑笑说:“今天刘教官是不是给你们布置任务要学喝酒?”“对啊!”“跳舞喝酒是你们女兵班必须掌握的本领,今天我和孙副官先给你们上这一课。”说着,“啪”打开瓶塞。
  孙副官取来酒杯摆成一排,边倒酒边说:“舞会上主要喝红酒和香槟,而且全用高脚杯。”说着,将酒斟到三分之一。“这是喝红酒的位置,如果是香槟要斟到三分之二。”倒完酒,孙副官用手捏住细细的杯脚。“这样拿酒杯,每次不要喝太多,注意女士的口红不要留在杯沿上。”我们学着孙副官的样纷纷举起酒杯。这一天穿旗袍高跟鞋跳舞喝酒,我们仿佛到了不夜城的大上海。就在大家沉浸在灯红酒绿美妙的幸福之中,周队长突然宣布了一个令我们吃惊的命令:“明天进行野外逃生考核,具体要求由孙副官布置。”
  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瞬间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孙副官看着我们严肃地说:“经过前一段训练大家都掌握了逃生技能。但究竟能不能过关,必须经过实战考验。明天早上囚车将把你们送到距此地十公里的山区,随后营地将派出搜索队实施抓捕。你们要利用所学技能躲藏并生存三天。”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们换上和当地村民一样的衣服来到仓库。大家以为要领武器,谁知迎接我们的却是冰冷的手铐脚镣。囚车驶出营地,孙副官开始布置任务:“搜索队将在一小时后出发,你们要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隐蔽躲藏,三天后到周家岭土地庙会合。”秦班长看着自己的一身镣铐问:“难道就让我们戴着这些逃跑?”“这正是考验你们的内容之一。”孙副官说:“押解途中敌人是不会让你们手脚自由的。记住即使打开镣铐也不许扔,明白吗?”“是……”大家还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考核忐忑不安,心思根本不在车上。“吴丽丽,你想什么呢?”听到孙副官训斥,吴丽丽赶紧抬头小声说:“孙副官,你看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戴着手铐脚镣。你说的周家岭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鼻子底下不还有嘴吗?”吴丽丽为难地说:“我这种样子怎好见人啊?”“考验你们的就是这个。如果真被敌人抓住,你就心甘情愿的等死?哪怕有一点逃生机会都不能放过。”孙副官嘱咐说:“第一步先躲开搜捕队,然后再想办法打开手铐。”“可没给我们钢针啊!”我刚说了一句,孙副官就劈头盖脸地训斥:“没钢针就打不开手铐?想办法找代用品!”
  囚车突然刹住,孙副官看看外面命令道:“秦秀芝,你先下去!”“是!”“哗啦哗啦”秀芝拖着脚镣下了囚车。“砰”车门关上继续向前驶去。我趴在后窗上,看到秀芝站在荒芜一人的路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然后举起戴铐的双手晃了晃,转身进入密林。囚车又开了两分钟,孙副官对吴丽丽说:“下车!”“我?”吴丽丽看着我们磨磨蹭蹭不想下去。“少废话!”孙副官打开车门一脚把她踹下去。我看到吴丽丽戴着手铐脚镣在路边滚了几下,挣扎着抬起头。但囚车很快转过弯看不到她了。
  又开了大约半公里,我在一片小树林前下了车。囚车迅速消失在滚滚烟尘中。这是位于平原和山区之间的丘陵地带,远处有两座小村庄。我们每人下车的位置搜索队肯定知道,说不定一小时后就会牵着狼狗来追剿。我想起训练课上讲过的内容,“要尽量趟过水流消除痕迹,让狼狗闻不到身上的气味。”于是,就向最可能出现溪流的山坳走去。
  我们戴的都是8斤镣,比18斤的轻了许多,只是出发前镣箍全被砸死。经过训练现在戴这种镣走路没什么困难,但想到路远无轻载,为防止镣箍磨脚必须先将脚腕护好。于是我躲在树丛中将大襟内的肚兜扯下来撕成两半牢牢裹在脚上,接着又看了看腕子上的手铐。因为找不到合适工具只能暂时戴着,等躲过追捕再想法打开。
  清晨四处静悄悄的,只有脚镣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我边走边观察情况,一方面寻找水流一方面也怕镣声被别人听见。终于前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发现是山边的一股清泉。虽然溪流只有三尺宽,但足以帮助我摆脱警犬的追赶。
  我把裤腿卷起提着布鞋趟进小溪。十月的山泉冰凉刺骨,但再冷也要咬牙坚持。溪水没过脚腕铁链不时挂住水中石头,但想到这是摆脱警犬追踪的唯一方法,只能咬牙坚持一点点向上游走去,大约走了一里地才上岸。这时,太阳已升起一杆高。我估计已距离下车地约两三公里。虽然警犬嗅不到味,但如果搜索队沿着小溪追来很快就能发现踪迹。想到此,我浑身一激灵,赶紧离开山泉向山上走去。
  躲避搜捕的最好办法就是知道敌人在哪。兵法上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看看四周显然躲到高处观察最理想。估计搜索队就要到了,我要抓紧时间上山。虽然脚镣不很重,但戴着一身刑具爬山并非易事。刚爬了几十米我就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了,看到附近有个既能藏身又便于观察的树丛,于是就躲进去靠着石头休息。
  这次逃生演习虽然一切都按实战进行,但由于不是真逃跑心中并不紧张。被抓住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估计顶多挨顿训或关禁闭。想到关禁闭我不由得看了看戴着的手铐脚镣,如果真被敌人抓住关监牢也就如此。这次戴着镣铐野外训练让我真正体会到逃生的艰难,主要是脚镣声随时会暴露目标让人很头疼。也许这就是周队长坚持要把脚镣砸死的原因。因为我们都能想办法打开手铐,如果再把脚镣捅开逃跑就太容易了。我掂了掂两脚间的链子,又想起出发前砸镣的情景。
  早饭后,周队长命令大家换衣服。我们边走边纳闷,以前训练都穿作训服,这次野外生存训练为什么不穿?直到进入仓库才知道,原来不是领武器而是给我们戴镣铐。这样再穿军服显然不合适,否则老百姓看到军人戴手铐脚镣怎么想?而穿着老百姓衣服就会把我们误认为是越狱的逃犯。我正在看身上的蓝花衣合不合适,突然听到孙副官叫我:“梅英,过来砸镣!”这时,秀芝已砸完镣吃力地站起来,她对我苦笑一下说:“没想到又戴上这玩意。还好,这次不是上刑场。”
  等我们砸完镣来到车上,孙副官又给每人发了副手铐。他边布置任务边要求我们自己戴上。吴丽丽耍小聪明铐得比较松,被孙副官查出来狠狠往里卡了几扣,疼得她咧着嘴跪下不断哀求:“孙副官求您松松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孙副官给她松了一扣对我们厉声说:“这是考验你们的时候。我说过多少次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今天让你们自己戴铐,就是检验你们对自己是不是严格要求!”听到孙副官的训斥,囚车里又响起一片“咔咔”的锁铐声。想到这儿,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孙副官真够损的,让我们自己锁手铐还不给钢针钥匙。在他逼迫下每人铐箍都比平时紧了一扣,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往山下看了看,还没见到搜索队身影。于是想趁机再把脚镣整整。镣箍已被烧红的铁钉砸死不可能打开,所以还要戴着它坚持三天。这副镣大约半米长,五节手指粗的铁链比18斤镣轻不少。我戴过重镣这不算什么,只是拖着走有点麻烦。突然,我想到就算躲过搜捕队还有三天在山上怎么过?如果下山问路或找吃的被人看到怎么办?但这一切都要先躲过搜捕再说。
  远处隐约传来狗叫声,我赶紧放下铁链趴在石头后面不敢出声。不一会儿,看到一群士兵牵着两只狼狗出现在我下水的地方。这两只狗在溪边嗅来嗅去,好像迷失了方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举起望远镜四处观察,见此情景我赶紧低头趴下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军官对士兵说了些什么,他们兵分两路牵着狗离开了。看到没人朝这边来,我长出了口气。太阳升起快接近晌午了,阳光照在身上浑身发热,我坐着不敢动不知不觉竟睡着了。“哗啦啦”的镣声将我惊醒。我赶紧看四周,搜索队不见了。日头过了晌午,四周静悄悄的。看来第一阶段危急已经过去,但我现在还不能动。附近很可能埋伏了搜索队的观察哨,他们以静制动在用望远镜观察,哪怕身边小树一晃都会被发现。
  我们学过潜伏课。教官也讲过狙击手的故事,为了猎杀重要目标狙击手可以趴着十几小时不动。现在也是考验我耐力的时候,如果熬到天黑就可以悄悄转移了。日头在一点点移动,终于盼到黄昏。好像这次演练规定搜索队只进行白天搜索,我看到远处树丛中站起两个士兵拍拍身上的土走了。
  一阵风刮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白天穿单衣热得出汗,太阳落山却冷得有点哆嗦,加上一天没吃东西我真有点撑不住了。“怎么办?在这里肯定呆不了三天,看来只有下山去村外地里刨些吃的。”想到这儿,我起身摸黑向山下走去。
  远处村庄的灯光忽隐忽现,不时还可以听到一两声狗叫。我不敢快走,生怕脚镣声传得太远。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借着月光已经可以看清村庄轮廓了。突然不远处传来“嗷”狼的嘶鸣,惨白的月光下一只发绿光毛茸茸的家伙在缓缓移动。“遇到狼了!”我心中一惊,不由得想拉开架势准备格斗。但胳膊还没动双手就被铜铐拽住,脚下也被“哗啦啦”的铁链差点绊倒。我想起擒拿术中有双手合掌出击的动作,如今只能这样迎战野狼了。
  狼听到“哗啦哗啦”的铁链声站住了,显然感觉我不是一般人。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过了一会儿,狼开始围着我兜圈子。这是它的惯用伎俩,把你转晕了再扑上来咬喉咙。但我也不傻,狼转我也转。突然,狼嚎叫一声猛扑过来。我急忙举起戴铐的双手护住喉咙,同时背摔倒地伸出双脚,脚镣就像一道铁索横在饿狼面前。趁狼前爪扒住铁链之际,我两脚交叉就地横滚用脚镣链套住狼脖子。狼倒在地上被铁链套住不断挣扎发出“嗷嗷”的惨叫,但我丝毫不敢放松。继续翻滚让铁链越绞越紧,终于饿狼躺在地上后腿一蹬被勒死了。我用双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砰砰”直跳。没想到限制双脚的铁镣竟成了制服饿狼的利器。
  与狼搏斗让我耗尽了体力,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时才发现附近有块已收获的红薯地。借着月光我刨出两块拳头大小的红薯,在衣襟上蹭了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肚里有食感觉好多了,我开始琢磨下一步行动计划。首先要知道集合地点周家岭在哪,距离有多远?其次是想办法打开手铐,否则连上厕所都不方便。村里人多嘴杂容易暴露不能去,最好是进山找人少的住家问路,如能遇到老大妈借根针或发卡什么的兴许还能拨开手铐。主意已定,我返身向山里走去。
  这是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般有路就有人家。我满怀信心地向前走着,边走边想其他姐妹现在怎么样了?只要不被搜索队抓住,坚信大家都能克服困难准时会合,就算打不开镣铐在山里躲三天也没问题。但我们都不清楚周家岭在哪,看来只有问路。想到问路我心头一紧,这种样子怎样见人啊?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如果真从敌人牢狱里逃出来不也要这样面对吗?想到此,我横下一条心,“就说是从大狱里逃出来的”,好心人没准见我可怜能帮一把。
  远处还真有一户亮着灯,山里住的一般都是猎人或进山挖草药的人家。我先躲在附近观察了一阵,确信没人才弯腰提着脚镣链慢慢凑到院墙前。突然里面传出“汪汪”的狗叫声,接着屋门打开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大姐您好!我是路过的迷路了,求您帮帮忙!”“吱”院门打开,一位中年妇女站在我面前。她看我双手揣在袖子里很奇怪,“姑娘,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天有这么冷吗?”“不是。”我红着脸低头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我想去周家岭不知怎么走,能告诉我吗?”“周家岭?离这有十几里那,进山还要翻过两道梁,可不好走了。”我看这个女人挺善良就鼓起勇气说:“我想借您根针或发卡什么的,可以吗?”中年妇女觉得很奇怪,她看看四周好像猜出我的身份,便招呼说:“进来吧,我男人去镇上卖草药还没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说着,转身就往屋里走。
  事已至此再站着不动肯定会引起女人的怀疑,我心中暗想:“虽然戴着镣铐,但凭在特战队练就的本领,她男人在家我也不怕。不如就在这里想办法弄开手铐。”想到此我露出手铐趟着脚镣走进院子。“哗啦啦”的镣声吓了那女人一跳,她回头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是什么人?”“别怕大姐,我是好人。受冤入狱刚逃出来。只要能帮我,绝不连累你,马上就走。”“帮,怎么帮?”“你给我找根针或发卡。”
  我进到屋里接过针,凑到油灯前用牙咬着开始拨手铐。那女人肯定从没见过这场面,在一旁显得很惊讶。拨了一阵针都弯了也没弄开,看来特战队的钢针比较硬是特制,只能再换发卡试试。没想到发卡好用,拨了一阵“啪”一声手铐竟开了。我把手铐穿到裤带上又看了看发卡,觉得这真是个好东西。那女人也看出我可能有用,随口就说:“一个发卡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既然你喜欢就拿走吧。”“太谢谢您了!”说着,我把发卡别到头上。心想:“没料到,无意中竟发现了这么有用的东西。而且别在头发里很正常也不易发现,比特战队的钢针好用多了。
  女人见我松了口气就倒来一碗水放到桌上,指着我两脚间的链子说:“这个怎么不打开?”我苦笑了一下回答:“这是砸死的,用发卡弄不开。”“唉,你也够苦的。走了一天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说着,起身忙活起来。她做饭我也帮不上忙,就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坐着和她聊天。女人叫宋淑芬,今年快40了。男人叫赵凤山去镇上卖草药还没回来。“孩子呢?”听我这么问,宋淑芬苦笑着摇摇头。我急忙道歉:“瞧我这嘴,不该提这些。”“没什么,也许我命中注定没生孩子的福分吧。”女人很快就给我熬了碗菜粥。热乎乎的喝下去,我感到浑身疲惫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耳边响起宋淑芬越来越远的声音:“你累了就躺下睡吧。”
  一觉醒来,四周黑呼呼的。“这是什么地方?”我突然想起,曾喝过宋淑芬的一碗粥,怎么现在脑子还晕乎乎的?“坏了,一定是她在粥里下了迷*魂药!”但为时已晚,我现在全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姐,你醒了?”身边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我边说边惊恐地摸着四周,感觉全是冰冷的石头。“这是曾百顺的地窖。”“曾百顺是谁?”还没等小姑娘回答,头顶突然一亮。放下一个梯子,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都出来吧!”

第178章  刑讯室的忍耐力训练

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我们正呆在一个半间屋大小的地窖里。四壁直上直下约一丈来深,身旁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身穿红花大襟衣梳着齐肩小辫,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正呆呆地望着我。
  “杨翠妮,你先上来!”听到上面的喊声,小姑娘害怕的有些哆嗦,双手抱在胸前颤抖着对我说:“他就是曾百顺,我家欠地主租子,是他帮忙还上的。以后就三天两头到我家逼债,爹娘没办法只好将我抵给他。”“啊?现在还有这种事?”还没等我继续问,小姑娘已爬上梯子。
  不一会儿,上面传来翠妮的哀求声:“曾叔求求您,我保证听话跟您走。别绑我行不行?”“少废话,你家欠我那么多钱,你要是半路跑了我找谁要人去?”杨翠妮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随着“啊”一声惨叫,又传来阵阵哭声。
  地窖口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嘿,你叫什么名字?”“梅英。”“上来吧!”“哗啦啦”我吃力地挪动双脚,突然想起腰间还藏着手铐。于是赶紧摸了一下,还好手铐还在。为了不被曾百顺搜到,我赶紧将裤带解开把手铐裹到肥大的裤腰里重新系好。然后慢慢爬上梯子。
  外面已是黄昏。
  刚出地窖凉风一吹,我感到一阵眩晕赶紧扶住身边的小树,这时发现杨翠妮五花大绑地站在面前。她低头泪流满面,脸颊涨得通红。曾百顺对我抻了抻手中的绳子说:“过来!”看样子是要把我绑起来和翠妮一起押走。现在不是和饿狼搏斗那阵子了,迷*魂药灌得我浑身发软抬不起腿来。曾百顺嫌我磨蹭,几步窜过来拿绳子就捆。我明白落到人贩子手中了,无奈的只能让他绑起来。
  曾百顺打开院门往外看了看,回头威胁我们:“一会儿出去乖乖走,要想逃跑我可不客气!”翠妮吓得直摇头:“不敢,不敢。”“你呢?”看到曾百顺凶恶的眼神我并不害怕,镇定地回答他:“给我灌了那么多迷*魂药腿脚没劲,又戴着脚镣实在走不动。”“这好办。”曾百顺回屋端出一碗水凑到我嘴前:“把解药喝了吧。”他见我犹豫又说:“这不是毒药,你那么漂亮我害你干嘛?”说完搂着脖子就灌,我没办法只好背着胳膊仰脖把药喝下去。喝了解药腿脚麻酥酥的感觉渐渐消失了,曾百顺看了看天说:“时候不早,该走了。”说完,进屋取出褡裢。
  杨翠妮低头看着自己被麻绳紧勒的衣襟,又抬头望着我害羞地说:“姐,我们被绑成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我瞟了一眼去开门的曾百顺,悄悄回答:“妹子别怕,这不是我们的耻辱,面对这个坏蛋我们要挺住!”“嗯。”小翠妮咬紧嘴唇点点头和我一起走出院子。
  天色渐暗四处静悄悄看不到一个人,我们沿着小路向前走去。翠妮挨着我边走边问:“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脚上还戴着铁链啊?”我看着她摇摇头回答:“姐和你一样也是没办法。但要相信姐的话,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活下去,我们一定会获救的。”“梅英,你俩嘀咕什么呢?”曾百顺看我们在前面边走边小声嘀咕,就赶上来不放心地追问。“没说什么。”我反问他:“你要把我们带哪去?”“带哪去?告诉你们也无妨。只要乖乖跟我走,保你们将来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既然有这样的好事干嘛还绑我们?”听到我的质问曾百顺没词了,瞪起眼珠蛮横地说:“好你个刁娘们,嘴还挺厉害。不教训教训你,路上肯定把翠妮带坏了。”说罢,从褡裢中取出皮鞭“啪”抽了我一鞭。“你凭什么打人!”我绷紧反绑的胳膊朝他喊起来。“呵,你还不服怎么得?”曾百顺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动手。他凶狠的样子把杨翠妮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曾叔,求您别抽了。只要不打梅英姐,我保证听话跟你走。”我看着翠妮可怜的样子一阵心酸。曾百顺见翠妮跪着不走气得举起鞭子:“你俩这是串通好了想造反啊?”“不许打她!”我不知哪来股勇气,趟着镣“哗啦哗啦”挡在曾百顺面前。
  曾百顺看到我愤怒的样子愣住了,没想到一个五花大绑戴脚镣的女人敢和他较劲。他举着皮鞭还想发火但眼珠一转又放下了,“嘿嘿”笑着说:“好,我不打你们,但得乖乖走!”说罢从褡裢中取出根一丈多长的绳子把两头系成活扣,我警惕地问道:“你这又想干什么?”“怕你俩跑呗!”说着,就像栓牲口一样把绳套分别套在我俩脖子上。这下我俩谁也别想跑,距离稍远就会被麻绳勒住脖子。我没想到曾百顺会有这么狠的损招,如果挣扎反抗绳子就会同时勒紧两人的脖子。因为怕连累小翠妮我不敢反抗,只好转过身默默向前走去。
  天黑了。前面出现一丝亮光,原来我们路过一座破庙。里面供桌上点着蜡烛香火,看来拜佛的人刚走不久。曾百顺前后看了看说:“进去歇会再走。”我和翠妮脖子上栓着绳子只能在庙里对面站着,看着曾百顺在一边端起水囊“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走了一路又渴又饿,翠妮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咽了口吐沫对曾百顺央求道:“曾叔,能给我们口水喝吗?”“想喝水?”曾百顺看着翠妮“嘿嘿”一笑说:“过来,我喂你喝。”看到曾百顺不怀好意的样子,我悄悄对翠妮挤眼摇摇头。“来啊!”曾百顺过来摘下翠妮脖子上的绳子,拽着她就往墙角拖。小翠妮吓坏了,背着胳膊使劲大喊:“曾叔,我不喝水了,不喝水了,求求你放开我!”但已经晚了,曾百顺紧盯着翠妮勒起的胸脯,将她按倒在地撩起大襟。
  “住手!”我“哗啦哗啦”趟着镣冲过去大声质问:“曾百顺,你缺德不缺德,她还是个孩子!”“孩子?”曾百顺看着我翻了翻白眼:“她爹娘抵给我,我想怎样就怎样。”说完,又阴阳怪气地说:“明天就要出手了。今晚不尝个鲜,我亏不亏啊?怎么,你想替她……”
  “只要放了翠妮,有什么冲我来!”“真的?”曾百顺欣喜地站起来,坏笑着朝我边走边说:“咱们一言为定!”
  我看着翠妮一扭头说:“这儿没你的事了,听姐的话到一边闭上眼睛。”“嗯。”翠妮怯生生地点点头,背着胳膊走到一边面对墙站好。“梅英,看来你还算懂事。把我伺候好了亏待不了你。”曾百顺边说边凑过来。我背着胳膊步步后退,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突然“咚”一声后背撞到墙上,曾百顺见我无路可退“哈哈”一阵狂笑。看到他丑恶的样子,我突然想起和饿狼搏斗时的情景,看来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制服他。可现在站着无法用脚镣,只能坐下等他靠近再说。
  曾百顺眼里发出淫荡的目光,舔了舔嘴唇说:“梅英,你可要说话算数。难道还要等我动手吗?”“你想让我怎样?”曾百顺见我背着胳膊警惕地看着他,就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像刚才翠妮那样仰面躺下!”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五花大绑躺下也不是件容易事。而且那样两只胳膊压在身后只能靠戴镣的双脚应付,能否制服曾百顺并没把握。可事已至此只能冒这个险。于是,我靠着墙慢慢往下坐。曾百顺嫌慢伸手压住我肩膀用力往下一按,我只得背着胳膊“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曾百顺紧盯着我被麻绳勒起的胸脯贪婪地说:“梅英,你这样子太让我心里痒痒了。”说着,用腿卡住我膝盖内侧往两边一压,“哎呦!”我只得盘着腿仰头一声惨叫。
  曾百顺压住我的腿便开始解大襟衣扣,他嘴中一股臭味熏得让人直恶心。我双手被绑也无法反抗,只得无奈的把头扭到一边。耳边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梅英,没想到你身穿蓝花衣让绳子一绑,竟那么勾人……”说话间大襟衣扣已被他解开,接着胸前一凉……因为里面没有肚兜,我情不自禁想把双手护到胸前,但麻绳将双手绑得紧紧的。无奈之下只得挣扎了一下低下头,默默将双手攥成拳头等待时机到来。
  曾百顺解开衣襟又将手滑向裤带。突然我想起腰间还藏着手铐,如果被他搜去……我不敢再往下想了,猛然抬起头睁大眼睛。曾百顺刚要解裤带,突然见我愤怒地看着他一愣:“怎么?后悔啦?”我将身后的双手用力撑着墙准备踹他,但脚被压住根本动不了。曾百顺见我挣扎,立刻腾出手将我双肩按到墙上。面对这个恶棍,我使劲绷紧反绑的胳膊挺起胸膛大声说:“来吧,你这个坏蛋,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曾百顺被我的举动惊呆了,他一把撩开我耷拉在胸前的大襟,解开裤带就要往下拽裤子。
  “当啷啷”黄铜手铐掉出来吓了曾百顺一跳,“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趁曾百顺起身捡手铐之际,我猛然抬起戴镣的双脚“哗啦”一下兜住他双手。曾百顺没料到这招愣住了。接着我背着胳膊用力一扭身,两脚交叉将他双手牢牢兜住就地一滚。曾百顺两手被铁链缠住也被迫跟着倒地,疼得“哎呦,哎呦”叫喊起来。
  我绷着胳膊一挺身坐起来冷笑一声说:“我是什么人?告诉你,我是国军特战队的!”“啊?”曾百顺听到这话吓呆了,确实没两下子功夫不可能五花大绑单凭脚镣就把他制服。也许是惧怕我的身份,曾百顺立刻趴下大声求饶:“梅英,饶命啊!我曾百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开恩!”看到他胆小如鼠的样子,我心里直想笑。但事关特战队演练的内容不能暴露,于是我换了口气说:“既然知道厉害就饶了你,今后不许做坏事!”“不敢,不敢!”曾百顺连连点头如鸡啄米。“好,你现在给翠妮松绑。”“梅英,你看我双手被铁链缠住,怎能腾出手来给她松绑?”“这好办。”我扭头对站在墙角的翠妮喊道:“翠妮,你转过来吧。到曾百顺面前,让他用牙把你绳子咬开!”翠妮转过身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曾百顺只得垂头丧气地说:“翠妮过来吧,我把你身后的绳子咬开。”
  我利索的捕俘动作真把曾百顺震住了。他确信我不是一般人,如果反抗还可能连命都没了。于是只好咬开翠妮的绑绳,接着翠妮又解开我身上的绳子,这件事让曾百顺和杨翠妮都开了眼。我松开脚镣捡起手铐别在腰中对曾百顺说:“看你还算懂事饶了你,今后不许欺负翠妮!”“不敢,不敢!”曾百顺吓得连连点头。翠妮抱着我央求道:“梅英姐,带我走吧。我可不愿意和这个坏蛋在一起。”“好。”我松开翠妮手对曾百顺说:“翠妮不愿意跟你走。”曾百顺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她去哪都行,她家的债也免了。”说完,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这样顺利结束。翠妮看着我欣喜地说:“梅英姐,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本事。双手绑着靠铁链就把曾百顺制服了,怪不得他怕你。”说完,又蹲在我面前提起脚镣链说:“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戴铁链了。你教我吧,以后就不怕被坏人欺负了。”听到翠妮这么说,我心里一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可别学姐,姐戴链子是没办法。”说着两行热泪忍不住流下来。“梅英姐,你为什么哭啊?”“姐不哭,不哭。”我用袖子擦干眼泪,急切地问翠妮:“你知道周家岭怎么走吗?”“嗯。”翠妮点点头。“现在就带姐去吧。”“好!”我俩手拉手地走出破庙。
  第三天我终于按时赶到周家岭。由于不能让小翠妮知道集合地点,我劝她回家去找爹娘。翠妮临走前恋恋不舍地望着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梅英姐的救命之恩,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大恩大德!”说完,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送走翠妮,远远看到土地庙旁出现了秦秀芝的身影。战友重逢让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三天来大家经历了千辛万苦,现在终于可以大喊一声:“梅英按时归队了!”
  秀芝见到我非常高兴。还没等她张嘴我就急切地问:“其他人来了吗?”秀芝摇摇头:“我也刚到不久,坐下休息会儿吧。”说着,掏出个饭团递过来。“你还有吃的?”我接过来兴奋地大口大口吃着。“你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听到秀芝问,我就把遇到宋淑芬、曾百顺和小翠妮的经过讲了一遍。秀芝听后点点头:“看来大家都不容易。”接着讲述了她下车后的情景。
  那天趟过小溪秀芝远远看到一个砍柴的中年汉子,“哗啦哗啦”的镣声引起那人注意。秀芝赶紧躲到树丛中想等他过去,谁知那人一手提着扁担一手举着砍刀朝她走来。秀芝急得使劲掰手铐想挣开双手,因为凭她的本事就算戴着脚镣靠两只胳膊也能抵挡一阵子,但铜铐紧紧箍着根本弄不开。秀芝只好蹲下屏住呼吸期盼那人看不见走开。但事与愿违,砍柴人很快就发现藏在树丛中的秦秀芝。“谁?快出来!”那人举着砍刀在离她一丈多远的地方大喊。秀芝知道藏不住了,只好慢慢站起来。砍柴人发现是个穿蓝大襟褂的女人松了口气:“你躲什么?”秀芝揣着手装作害怕的样子回答:“我……我以为遇到坏人。”“我是坏人?”那人“扑哧”一声乐了:“方圆十几里都知道俺李贵春是最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出来吧!”但秀芝看着他没敢动。
  李贵春走出两丈多远,回头见秀芝还站在树丛里就奇怪地问:“妹子,你一个人啥也没带,是回娘家还是出来拾柴?”秀芝看着他摇摇头。“你有什么难处吗?”李贵春说着,又返身朝秀芝走来。“你别过来!”秀芝边喊边退,不料刚一动脚下就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李贵春听到脚镣声吓了一跳,举起柴刀大声说:“你说俺是坏人,我看你才是坏人!说,你是干啥的?”因为出发前孙副官反复嘱咐,不许暴露演练的目的,所以秀芝只好和我一样撒谎说是从大狱里逃出来的,接着装出可怜的样子求李贵春救她。
  “他救你了吗?”“嗯。”秀芝看着我点点头。从身边拿起一个葫芦准备喝水。“你这儿还有水?”我惊喜地叫起来,一把夺过葫芦“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给我留点!”秀芝急忙抢回葫芦。这时,我才发现秀芝不但双手自由,连脚镣都不见了。我看着她惊奇地说:“你真有本事,不但捅开手铐,连脚镣都能打开?是那个砍柴人帮你开的吧?”“当然!”秀芝从包袱里取出手铐脚镣“哗啦”一声扔到地上,得意地说:“都在这儿,俺还能骗你?”我捡起脚镣和自己的比了比,没错真是秀芝那副,镣箍上还有被砍的痕迹。
  看到秀芝比我能干心里还真有点嫉妒,于是我不服地说:“你也就是遇到好心人帮助,否则一个人单枪匹马怎能打开?能捅开手铐就不错了。”说着,掏出自己的手铐一圈圈“咔嚓咔嚓”的摆弄着。突然,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便随口问了句:“李贵春是单身汉吧。”“嗯。”秀芝答应着,但马上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我站起来盯着她微红的脸逼问道:“这两天到人家里过日子去了吧?”“梅英你真是鬼精鬼精的!”秀芝站起来就要打我,看到她满脸红晕的样子,我转身就跑,“哗啦哗啦”趟着镣没跑几步就被秀芝抓住了。于是,我赶紧缩成一团抱头哀求:“秀芝姐,梅英知错绕了我吧!”
  秀芝捡起地上的手铐脚镣收好,坦诚地说:“李贵春是个老实人,那么热心帮助俺……”“于是你就和他……”秀芝红着脸朝我点点头:“这事可别说出去,其实我也不是没跟过别的男人。他对我好,也算是救命之恩,我总得报答人家吧?”我没话可说了,秀芝碰到了好男人,我却遇到了人贩子,世间万象就是这样。
  等到快天黑也没见到个人影,我疑惑地对秀芝说:“我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要不其他人怎么还不来?”“你们没找错地方。”孙副官边说边带着几个士兵出现在我们眼前。看到孙副官我们立刻起立喊道:“报告孙副官,秦秀芝和梅英按时归队!”“稍息!”孙副官看了看手表说:“已经过了集合时间,你们是准时归队的。”“只有我们两个?”“嗯。”孙副官回答道:“第一天吴丽丽、胡翠萍还有司徒敏就被搜索队抓回去了,看来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她们还得再练。”“高凤兰呢?”听到我们追问,孙副官看看四周反问道:“她没来吗?”我和秀芝都摇摇头。“不等她了。”孙副官对两个士兵吩咐道:“你们留下继续等高凤兰,我们先回去了。”
  在回营地的车上,孙副官详细询问了我们这几天躲避逃生的经过,点头赞叹道:“你俩已经合格了,那几个还得再练。否则就算有机会逃跑也得被抓回来。”当晚,在训练营举行了庆祝舞会。摘掉脚镣换上旗袍高跟鞋,我们又回到纸醉金迷的大上海夜生活。这种特工培训就是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让你感受强烈的对比变化。考验每个人应对不同环境的适应能力。这一晚,大家玩得非常开心。尤其是我和秀芝在这次严格的逃生训练中顺利完成任务,让其他队员都非常羡慕。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是这种奇特的逃生考验让我学到很多平时学不到的东西,二是不知今后还会遇到什么样更严峻的考验。因为根据以往经验判断,今晚欢乐之后也许明天又要进入新一轮的残酷挑战。
  第二天一早,孙副官没让我们穿作训服。而是要求穿着旗袍高跟鞋到食堂集合。“难道又要请刘教官教我们跳舞?”大家互相看着“嘻嘻哈哈”感到很轻松,没想到周队长和孙副官宣布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科目“反审讯训练。”
  “梅英,你第一个来!”听到周队长喊梅英,我不禁抱着肩膀浑身一哆嗦。“怕什么,这是你们每人必过的一关!”周队长看着我们严肃地说:“特工被捕是常事。如果你挺不住,在被抓时就直接咬衣领内的毒药,只需一秒就可丧命。如果你有坚强的毅力,能挺过来甚至可以活命。你们都是我从枪口下抢来的,别忘了当时的誓言。在这里只有坚强的国军特工,没有懦夫!谁要过不了审讯这一关,我只好把她再次送上刑场,都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大家齐声回答。
  “好!”周队长满意地点点头:“下面跟我去刑讯室,以梅英为例看怎样进行反审讯训练。”全体队员排成队跟在我身后,默默地沿着一条秘密通道进入食堂地下室。与刚才“嘻嘻哈哈”轻松地状态完全相反,此时每人都非常紧张。因为谁也不清楚“反审讯”训练如何进行。
  地下室很大,里面有很多牢房,走道端头是扇铁门。一进去大家全惊呆了,一个高大宽敞的刑讯室出现在眼前。正中悬吊着绳索铁链,四面石墙挂着沉重的铁镣,地上摆着老虎凳水桶火炉木杠和铁钳。迎面桌上还摆着个收音机大小的仪器,上面连着电线。桌旁站着四个膀大腰圆赤裸上身的打手。“啊!”吴丽丽被眼前阴森可怕的景象吓得惊叫起来,孙副官一把揪住她严厉地训斥道:“还没审讯就吓成这样,是不是想吃枪子?”看到孙副官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吴丽丽赶紧摇头。
  周队长让我们站成一排开始训话,四周响起他浑厚的回音:“你们将来的对手是日本特高课和汪伪政权在上海建立的“特工总部”。其中丁默邨、李士群都是我原来的熟人,但这两个败类背叛党国投靠日本人,当起日伪特务组织的头头。他们的审讯办法全是从‘军统’这边学过去的,没什么了不起。只要你们通过今天的考核,将来也不过如此。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日伪特工总部的刑讯室。你们女人有女人的优势,就是忍耐力强。”说到这儿,周队长扫视我们一遍威严地说:“我坚信你们都能挺过这一关。谁要忍受不住就好好想一想,你关系到组织和其他人的性命。如果因为你暴露了机密,军统绝不轻饶!是做一名为国尽忠的英雄还是当一个投降日寇被严惩的叛徒汉奸?”
  周队长看着我大声问:“梅英,你说!”“消灭日寇,为国尽忠。保守秘密,绝不背叛!”“很好!”周队长看着我点点头:“你们每个人都要像梅英这样,宁可自己忍受酷刑,也绝不背叛投降。”周队长说完,朝孙副官点点头坐到一旁去了。孙副官坐到审讯桌后,对我们发出命令:“梅英过来,其他人站到一旁先看着。”
  我坐到孙副官对面,两盏非常亮的台灯晃得睁不开眼睛。“姓名”“梅英”,“年龄”“33。”“什么时候加入军统?”“军统?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军统。”“撒谎!”孙副官一拍桌子站起来,度着步子来到我面前:“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为军统卖命?不如过来跟我们干,现在特工总部和日本人都需要你这样能干的女间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哼,不愧是经过训练的。”孙副官冷笑一声点燃香烟,把烟圈吐到我脸上仰头说:“咱们不伤和气,只要你说出在那培训过,你们的负责人是谁就行。”“我没经过什么培训,你们凭什么抓人?”“呵,嘴还挺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晓得76号的厉害!”他把烟头往地下一扔,厉声喊道:“来人!”“到!”两个打手冲到我面前。“把她吊起来!”
  打手连拉带拽把我拖到刑架下。一个拽上面的绳子,另一个要解旗袍衣扣。“你们要干什么?”我惊恐地将双手护到胸前。“说吧,免得伤了和气!”“你们凭什么脱我衣服?”我面对孙副官大喊起来,接着又看了看一边的周队长,希望这次“反审讯”训练能网开一面。但周队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我明白了,这次完全按真实刑讯进行,是在考验我们受刑的忍耐力。刚才周队长说了,谁要挺不住就会被特战队开除,重上刑场。我咬咬牙心中暗想:“第一次见周队长时已发过誓,为消灭鬼子汉奸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现在队员们都在看着我,绝不能丢脸!”想到这儿,我慢慢放下手闭上眼睛。
  旗袍被脱掉,内衣也扒光扔到地上。两只胳膊反扭到身后,手腕上裹了厚厚的布条然后捆上麻绳。我心里有底了,“估计这次刑讯不会在我们身上留下伤痕,否则日后执行任务就会暴露。”正想着,腕子上绳子开始收紧,我只得被迫低下头反剪双臂垫起脚尖。孙副官抓起我的头发逼问:“再给一次机会,不说就吊起来!”“我没什么可说的。”“吊!”孙副官一甩手走了。我感到肩关节一阵剧痛双脚离地被反手吊起。“啊!”身边传来几个特战队员的惊叫声,“不许喊!”孙副官对她们呵斥道:“梅英还没喊疼,你们倒吓成这样,接下去如果谁再出声就和梅英一样吊起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肩膀上一阵阵剧痛传来,但我还能咬牙坚持。只是两脚实在勾不住高跟鞋,“噼里啪啦”掉到地上。“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孙副官推了一下,看着我在半空中来回摆荡。“何必受这份罪,赶紧招了就放你下来。”我咬紧嘴唇摇摇头,估计下面该挨鞭子抽了。但皮鞭并没打到身上,而是看到打手拿来两根飘着酒精味的猪鬃。孙副官坐到审讯桌后面,好像对我也是对旁人说:“你们要清楚,用刑时是不会穿衣服的。接下去才是挑战你真实的忍耐力。”说完,他对打手发出命令:“先扎乳*头。”“是!”打手把我转到前面,伸手掐起左乳。
  猪鬃边拧边慢慢刺进[不可描述]。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仰头“啊!”得惨叫起来。“说,谁是你的上级?”“不……不,我……我没有……什么上级。”我挣扎着回答,两只胳膊被绳子吊得越挣越紧。“不讲?扎那边!”“啊……啊!”更剧烈的疼痛从右乳传来。不知是谁发明了这种缺德的刑具,又尖又硬的猪鬃刺进女人[不可描述]是多么残忍!俗话说“十指连心”,可女人那么娇嫩的部位比指尖更连心啊!这种羞辱的酷刑折磨得我满脸通红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孙副官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冷笑着说:“这又细又长的猪鬃扎进去滋味不好受吧?赶紧招了吧?免得再受这份活罪!”“不,不,我……我没什么可……可招的。”“哼,不招?”孙副官说着,在我[不可描述]上露出的半截猪鬃上用手一拨。立刻又麻又疼的感觉就像电流从[不可描述]传遍全身,那种没着没落的滋味让我情不自禁胸脯一挺双脚猛然一蹬,但悬空反吊的胳膊立刻被绳子拽住,隐约听到肩关节“嘎巴”一声就晕过去了。
  “哗”一桶凉水泼到身上,我浑身一激灵慢慢睁开眼睛。孙副官抓起我湿漉漉的头发继续逼问:“说不说?”“不,不。”我摇摇头感到眼前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晃动,胳膊被绳子拽着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得断断续续地哀求道:“我……我……”“我什么?”孙副官继续逼问:“快说!”“我胳膊……胳膊……受……不……了!”说完,又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苏醒已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盖着块破被单。耳边传来孙副官的声音:“秦秀芝,你把她送到石军医那去处理一下。”接着又听他对其余队员说:“大家都看到了吧?梅英表现很好,始终没有吐露任何机密。这就是我们要求的反审讯效果,你们每个人都要像她那样接受训练和考验。今天只是开始,以后还会继续。你们只有亲身体验并坚持下来,才有可能不被敌人的酷刑所吓倒。记住,你们只有咬牙挺住,否则面临的就是死亡!下一个,吴丽丽!”“到……到……”吴丽丽颤抖着小声回答。“勇敢点,大声说!”“到!”孙副官命令她:“坐到审讯桌前去!”
  这时,秦秀芝拿起内衣旗袍准备帮我穿上,但刚一动胳膊就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不行,太疼了。”我坐在地上靠着她不断喘气,秀芝用毛巾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水安慰说:“梅英,你已经挺过来了,现在就带你去石军医那治疗一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嗯。”我强忍着疼痛点点头。[不可描述]上的猪鬃还没拔出来,我无法穿衣服,只好裹着被单吃力地离开刑讯室。
  石军医叫石雅琴,年龄和我差不多。她拿着镊子小心拔出带血的猪鬃放到托盘里,在受伤部位擦了消炎药。接着又检查了我的两只胳膊安慰说:“还好,都没大伤,养几天就会好。”说完,她把秀芝拉到一旁悄悄问:“梅英这是怎么了?”当得知我们在进行反审讯训练,石军医默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命苦?”
  秀芝见我没大问题准备回去了。“梅英,你在这休息吧。一会儿就该轮到我……”“秀芝!”我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感激。“没什么。”秀芝趴在我耳边小声说:“放心吧,我这个当班长的什么没见过?俺可是绿林寨头领,一根小小的猪鬃吓不倒俺!”说罢,轻轻拍了拍我离开医务室。以后又有队员陆续送来治疗,最后是秦秀芝。虽然在治疗时每个人都咬紧牙关没吭声,但从她们坚毅的脸庞可以看出,全都通过了考验。
  晚上,宿舍里不时传出队员们痛苦的呻吟。我胸脯也是火辣辣的根本睡不着,于是打算到外面散步缓解一下烦躁的情绪。没想到秀芝也悄悄跟出来。“梅英,你没事吧?”我看着她摇摇头反问:“你呢?”“没事!”秀芝痛快地说:“今天你起了好榜样。吴丽丽多娇气啊,在你的感染下也坚持下来了。”“是啊!”我望着满天星空感慨地说:“没想到特战队还有这样的训练。也好,知道受刑是什么滋味就不那么害怕了。人往往恐惧时最容易精神崩溃,我们虽然在刑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但面临酷刑未必能挺得住。”“你是说,周队长和孙副官让我们受刑是必要的锻炼?”听到秀芝追问,我突然感到有些脸红:“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死并不可怕。因为人面临死亡只感到恐惧而没有肉*体痛苦,可受刑才是真正考验人的毅力。有些人可以不怕死,但不见得能挺过酷刑。所以,要做一名坚强的特工必须过这一关。”“梅英,你真了不起!”秀芝赞叹道。

第180章 枪毙逃离训练营的战友高凤兰&勾引暗杀目标训练



 我突然想起一直没见到高凤兰,于是关心地问秀芝:“凤兰有消息吗?”秀芝摇摇头:“两个在周家岭等候的士兵一直没见到她的身影。”“凤兰会去哪了呢?”我开始担心起来。高凤兰人不漂亮,平时不言不语,只会闷头挑水干活。周队长之所以看上她,就是因为人很普通,属于那种掉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因为做为特工,越不起眼就越不容易被人记住,这样的人特别适合做联络员。我想起自己曾遇到饿狼的经历,如果凤兰也遇到同样情况,她戴着一身镣铐能化险为夷吗?“梅英。”“嗯?”秀兰看着我说:“别担心了,凤兰肯定能回来的。作为一名特战队员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也该淘汰了。还是说我们的事吧。”“我们什么事?”秀芝往四周看了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杀过人吗?”“杀人?你是说我杀了徐泽刚?”“不是,我知道你那是误伤。”秀芝认真地说:“作为一名特战队员,我们将来的对手是鬼子汉奸。我说的杀人是主动的,消灭敌人!”我看着她摇摇头,秀芝继续说:“我杀过人,所以动刀开枪时手不哆嗦。而你们没杀过人,所以……”
  “难道要我们去练习杀人?”我看着秀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秀芝看着我点点头:“周队长说特战队训练将近尾声,结束后大家要去上海。那里斗争环境非常复杂,由于是单线联系,必须考验每个人单打独斗的本领。最后几项是最艰苦也是最考验人的训练,具体什么内容周队长也没说,估计有杀人训练。我们都是经过刑场上生死考验,但不怕死并不意味着就敢杀人。”说到这儿,秀芝看附近没人小声说:“最近有一批死刑犯要上刑场,周队长正和上面联系准备让我们女子特战队执行。你敢吗?”“那些死刑犯是什么人?”“听说是勾结日寇的奸细。”听说要枪毙日本奸细,又让我想起沔阳刑场上见过的张成林和李佑山。“当时和这两个坏蛋一起上刑场真是莫大的羞辱,如今可以亲手消灭这些民族败类有什么不敢的?”想到此,我咬了咬嘴唇坚定地回答:“我最恨出卖祖国帮助日寇的奸细,对这些坏蛋绝不手软!”“好!”秀芝高兴地拍了我一下,没想到竟引得伤口一阵疼痛让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经过几天修养大家基本恢复了健康,又开始练习射击。我们用的都是左轮手*枪。这种枪便于携带,即便卡壳也会自动将下一发子弹转上膛。训练的内容是拔枪快速射击。因为敌后锄奸全是事先埋伏突然袭击。比的是谁出枪快击发快,根本没时间瞄准。在这方面秦秀芝是我们的榜样。她拔枪一甩打得非常准,秀芝说:“全凭一种感觉。”在特战队练习不吝惜子弹,用周队长的话说“神枪手是靠勤奋加子弹堆出来的,打多了自然就有感觉。”正当我“啪啪”练得起劲,秦班长来到身后悄悄说:“高凤兰回来了。”“是吗?”我兴奋地刚想问她在哪?却看到秦秀芝阴沉着脸说:“她是被抓回来的。”“啊?”我把枪放回皮套惊讶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芝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她利用我们野外生存训练的机会想逃离特战队,跑到外县后被当地乡丁抓住送到村公所。刚被押回来。”“我能去看她吗?”秀芝沉痛地点点头:“现在她关在食堂地下牢房,周队长说明天把她和死刑犯一起押上刑场执行。”听说昔日的战友即将变成刑场上的死囚,我心里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虽然我知道特战队纪律严明,像高凤兰这样私自逃跑肯定是死罪,但真面临这样的情景还想救她一把。
  在地牢我见到了几天不见的高凤兰。她还穿着临走的那身蓝印花衣,人很憔悴拖着脚镣来到牢门前。“凤兰……”“秀芝,梅英!”我们隔着铁门互相深情地望着对方。“你怎么想到要跑啊?”听到我的责备,凤兰痛苦地低下头:“事已至此就什么也不说了,我受不了这里的非人折磨。与其死在这儿,不如拼命逃出去。”我看附近没人便悄悄说:“你就说逃到外县是因为迷失了方向,其实还想回特战队。”“不!我不想再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凤兰抬起头悲愤地说:“梅英,这里简直就是活地狱,听说你们还进行受刑训练?”我扭头惊讶地看着秀芝,秀芝默默点下头:“是我告诉凤兰的,我们没有必要隐瞒实情。”“你说我们还是人吗?”凤兰抓着栏杆激动地说:“给我们戴上手铐脚镣扔到荒郊野地不说,你们跑回来还要忍受那样的折磨,周队长和孙副官简直就是虐待狂!他们还会用更多的刑罚来折磨女队员取乐。我不怕受刑,但不能忍受这样羞辱的折磨,宁可去死也绝不受辱!”看到凤兰坚毅的眼神,我明白她为什么选择冒死逃离特战队。就算她没想逃跑,当面对受刑训练时也会因感到羞辱而自杀
  经过一段暂短的沉默,凤兰突然向我跪下央求道:“明天就要上刑场了。临死前我没有任何遗憾,只求让你来执行!”“啊?”听到凤兰的请求我惊呆了,急忙摆着双手语无伦次地回答:“不……不不……”“梅英,求你了!”凤兰挣扎着想拉我双手。但由于栏杆挡住手铐链,只能勉强晃动手指。见此情景我急忙跪下握住她的双手,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梅英,我不愿意和那些汉奸一起被处死,但这事无法选择。我听说明天由特战队来执行,只有死在你手里我才安心,你就答应我吧!”看到凤兰诚恳的眼神,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看着身边的秀芝。秀芝非常理解凤兰的心情,只好沉痛地回答她:“凤兰,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战友。我和梅英虽然救不了你,但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请求。”说罢,她看着我难过地说:“梅英,你就答应凤兰吧。我去和上面说由你来执行!”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又要上刑场,但这次我却是执行者。如果面对那些汉奸卖国贼我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可这次面对的却是昔日战友。虽然高凤兰这样离开我们会留下痛苦的记忆,但从她角度设想,“死在自己战友手中多少会让她在心中得到安慰。”
  天亮了。我们身穿军装脚蹬马靴,腰佩左轮枪上车出发了。
  刑场设在一个山沟里,周围早已布满了警戒哨。不久一辆黑色囚车驶进空地中央,押下来四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从他们亡命牌上的罪名可以看出,全是叛国投敌的日寇奸细。这些死囚看到准备枪毙他们竟是几个女军人,气焰顿时嚣张起来。有人挣扎着喊:“老子好歹是条汉子,不能死在女人手里!”孙副官过去“啪啪”狠狠扇了那人两耳光怒斥道:“你卖国投敌死有余辜!现在是全民抗战,女人怎么样?照样消灭你们这些民族败类,消灭日本侵略者!”
  就在这时,又一辆熟悉的囚车驶来。随着车门打开,凤兰五花大绑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脑后顶着“毙杀人犯高凤兰”的标牌,趟着脚镣“哗啦哗啦”一步步向我走来。
  当着汉奸的面,高凤兰不愿意表现出与我们相识。她厌恶和那些坏蛋站在一起,就在离我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住了。几个奸细见到还要枪毙女人似乎得到一丝安慰,刚才嚷嚷的那个汉奸对同伙说:“行啊,没想到临死还有娘们陪咱们上路值了!到那边也不闷得慌!”“呸!”高凤兰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朝他们狠狠啐了口吐沫说:“你们这群民族败类死有余辜,我死也不会和你们在一起!”
  “不想和我们死在一起,那你到这来干嘛?”汉奸看着凤兰头顶的标牌念道:“毙杀人犯高凤兰。行啊,没想到你也杀过人。是和奸夫一起把老公杀了吧?哈哈哈!”听到这样的冷嘲热讽,高凤兰气得想冲过去和他们拼命,但马上被押解士兵踩住脚镣架住了胳膊。“你们放开我!”凤兰绷紧反绑的胳膊使劲挣扎,并悲愤地朝我们喊起来:“这些汉奸卖国贼临死还这么猖狂,我死也咽不下这口气!”看到她五花大绑头顶亡命牌来回晃动的样子,我心里非常难过。此时凤兰是死囚谁也帮不了她。孙副官见状悄悄和周队长耳语了几句,走来让士兵松开手对凤兰说:“你只要不闹就放到最后一个执行,让你亲眼看到枪毙这几个狗汉奸。”“好!”凤兰稍稍平息出了口气。
  “秦秀芝,你第一个去执行!”“是!”听到孙副官发出命令,秀芝拔出手*枪,指着刚才嘲笑凤兰的汉奸大声说:“你过去!”这个汉奸见拿他开刀吓呆了,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让……让我……第一个?”“吓尿了吧?”秀芝看到他裤裆湿了一片,顺着裤腿直流汤就冷笑着说:“亏你刚才还说自己是条汉子,临死就吓成这样?快走!”那人看着秀芝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两腿颤抖着往行刑地走去。
  那是一片荒草丛生的乱石地。负责押解的士兵按着汉奸肩膀说了声:“跪下!”然后拔下他脑后的亡命牌扔到地上,此时这个汉奸已耷拉着脑袋瘫软在地。孙副官随即发出命令:“执行!”只见秦秀芝甩手就是一枪,“砰”那个汉奸背着胳膊应声向前扑倒在地。就像我在沔阳刑场上看到枪毙张成林、李佑山一样,脑后也被射出一个大洞,鲜血“咕咚咕咚”冒出来将身前的草地全染红了。秀芝瞟了眼一动不动的尸体,把枪放回皮套跑到孙副官面前报告说:“罪犯被一枪击毙!”“很好!”孙副官满意地点点头,朝吴丽丽一挥手命令道:“你第二个上!”“是!”吴丽丽拔出手*枪,从剩下三个汉奸中拽出一个喊道:“走!”
  此时站在一旁的高凤兰脸上显出复杂的神情。一是亲眼看到嘲笑自己的汉奸临上刑场吓尿了裤子,接着又目睹战友一枪将其击毙替她出了口恶气。但随着执行开始,自己也将面临同样的下场。刚才法医验尸时那具被子弹射穿头颅面目狰狞的尸体,让她看着一阵恶心。凤兰肯定不想让自己死得那样惨,无意中我俩目光碰到一起。她无助又可怜的表情让我不知如何面对。此时竟想起徐泽刚说过刽子手不愿意让死者认识自己,怕日后冤魂缠身的故事。虽然这次是凤兰主动选择我来执行,但要亲手[不可描述]自己的战友在心理上是多大的考验。
  “砰。”吴丽丽的枪响了。我猛然抬起头,发现第二个汉奸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吴丽丽仿佛战胜了巨大的挑战,兴奋地跑回来向孙副官报告:“第二名罪犯已一枪击毙!”胡翠萍和司徒敏忘了这是在刑场,竟高兴地鼓起掌来。此时站在一旁的高凤兰咬紧嘴唇,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我明白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既为战友高兴,又为离开这个集体感到惋惜。如果不是因为逃跑,她也会像我们这样身穿军服在这里枪毙汉奸,可如今却穿着蓝印花衣五花大绑等着枪毙。我看她有些后悔,就悄悄瞟了周队长一眼。但这个冷酷的人毫无表情,他在用这种无情的现实考验在场的所有人。我记得他反复说过:“做特工就必须严守铁的纪律。”高凤兰触犯了这根不容挑战的底线,只有自己承担死亡的后果。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司徒敏押着第三个汉奸走向行刑点。随着“砰!”又一声枪响,凤兰紧绷的胳膊一阵哆嗦。我看出她在尽力支撑着自己。我们都是从刑场上过来的人,知道死亡渐渐来临是最痛苦的煎熬。当胡翠萍押着汉奸从凤兰身旁走过时,她眼中流露出活下来的渴望,真想将胡翠萍留在身边拖住时间。因为,下一个被行刑的就是她自己。但时间是无情的,随着最后一名汉奸倒下,全场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梅英,看你的了!”听到孙副官叫喊我一激灵,知道周队长最后一刻也没改变主意。此时高凤兰也听到孙副官的命令,期盼中的逆转并没有出现。她绝望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话。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提着枪来到她面前小声说:“凤兰,我们走吧。这是最后一次合作,我不打头,让你英勇不屈的形象永远留在大家心中。”“嗯。”凤兰听懂了我的意思不再说什么。她咬紧嘴唇点点头,挺起胸膛顶着脑后的亡命牌准备向行刑地点走去。
  突然,我举枪照着凤兰后背扣动扳机。随着“砰”一声枪响,凤兰踉跄着向前扑倒在地。身后攥紧的双拳慢慢张开一动不动了。“很好,不愧为优秀的特工!”一直不说话的周队长竟带头鼓起掌来。从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可以听出,只有孙副官跟着拍了几下巴掌。我抹去腮边的泪水转过身,看到其他队员都低头不语。周队长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梅英,为了特战队我不得不下令杀了高凤兰。你们留下最后再看她一眼吧。”说完,带着孙副官和警卫上车走了。
  “凤兰!”我们围着她的尸体痛哭起来。此时凤兰胸前大襟上的弹洞还在不断往外淌血,脸色苍白双眼微闭就像睡着了一样。秀芝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安慰说:“梅英,你做得对。突然开枪对凤兰说没有任何痛苦,总比跪在地上像那些汉奸等着挨枪子强。我相信凤兰知道这样死去也会感谢你的。”
  一连几天,凤兰临刑时的身影总浮现在我眼前。她现在彻底解脱了,可我们还要面对一个个新的考验。
  搞暗杀是我们的重要任务也是锄奸的主要手段。除了近距离射击,刀片割喉也是必练课目。因为很多情况下为躲避敌方检查,我们是不能随身携带枪支和匕首的,而藏在衣缝中的刀片就是杀敌利器。这种特制的刀片夹在手指中在敌人脖子上一抹,只要割断动脉就必死无疑。开始,我们是用1:1的石膏头像练习,一手捂嘴一手用刀片划。后来就把死尸绑到桩上练习。因为没有活人供我们练暗杀,大家只好互相当靶子。当然这时手指不能再夹刀片了。
  一天早上周队长带着孙副官来特战队,命令我们穿着旗袍高跟鞋到食堂集合。大家以为又要开始受刑训练吓得直哆嗦,但这次却带着我们从暗道来到一处豪华的地下空间。这里布置的像酒店也像有钱人家的房间。周队长让孙副官先带着我们到各处参观,当看过客厅卧室餐厅浴室台球厅佣人房等一处处豪华的地方后大家才意识到,这里是按上海高级酒店和富豪家庭布置的训练场。接着周队长开始布置训练任务:“你们取得暗杀目标(就是汉奸或日本高级军官)信任后,他们肯定会把你们单独带往酒店或私人住所寻欢作乐。这是暗杀对手的最佳时机,你们可以找各种机会实施下毒,刀片割喉,开枪等暗杀手段。今天孙副官和我将做为你们的陪练对手。记住除了最后杀人是假,其余全按实景进行。就像前些天进行反审讯训练一样,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好,还是从梅英开始!”听到周队长的命令,我心里直打鼓:“陪练对象已知道我是暗杀者,如何才能让他丧失警惕啊?”
  “来吧,梅英!”孙副官就像逛妓院的嫖*客,整了整西服领带笑嘻嘻地凑过来。这个人平时对我们很凶,包括上次给我用刑。表面是实战训练,实际就像凤兰说的那样借机发泄他虐待女人的癖好。今天绝不能让他再得逞。想到演练已开始,我也只得进入角色回应:“孙副官,这是你家啊?”说罢,扭着腰身迎上去。
  孙副官一把搂住我,连拉带拽地往卧室走去。“急什么?”我挣脱开他的胳膊,拿起酒柜上的白兰地倒了两杯,把酒递到孙副官手中:“我们还是先干一杯吧!”“好啊!”他接过去送到嘴边突然停住,盯着我笑嘻嘻地说:“咱俩喝交杯酒吧。”说着就将胳膊挽过来。喝“交杯酒”是夫妻结婚时表示百年好合的仪式,孙副官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瞟了一眼周围的队员,吴丽丽和司徒敏有点脸红,秀芝和胡翠萍紧盯着我想看这场戏如何演下去。想到我将来也可能遇到类似情景,只好硬着头皮想:“喝就喝!”于是大方的将胳膊和孙副官挽到一起,抿了一小口。“慢!”孙副官凑到嘴边的酒并没喝,而是把手中的酒杯凑到我眼前:“喝了我的才算真正的交杯。”的确,交杯酒要夫妻各喝对方剩下的一半,于是我毫不犹豫将孙副官递来的酒又喝下一半。孙副官这才把我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好!”周队长在一旁拍起巴掌。接着对大家说:“记住不要轻易在酒中下毒,否则就会像梅英这样被逼与敌人同归于尽。下毒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要当着目标面要求对方喝下去,否则会引起敌人警觉。最好的方法是下毒后尽快离去,比如在卧室和对方欢颜后。”听到周队长的话我不禁脸颊飞起一片红晕,没想到孙副官此时竟强行把我拉进卧室。“不,不不!”我惊叫着想抵抗,但孙副官低沉的声音让我不得不顺从:“梅英,你作为一名特工首先要想办法完成任务,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我被强行按到床上解开旗袍。孙副官此时变得贪婪淫荡,似乎很长时间的阴谋终于要得逞了。此时,我想起高凤兰临刑前满脸泪痕的情景,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我只得把苦酒咽下去。于是,默默脱掉旗袍放到床边,慢慢闭上了眼睛。见此情景孙副官欣喜若狂,马上宽衣动起手来。就在他沉浸在幸福时刻就要……我突然双指并拢在他脖子上一抹冷冷地说:“孙副官,你的气管动脉已被割破。”孙副官浑身一激灵,气急败坏揪住我头发狠狠扇了几个耳光:“你……你坏了老子的好事,在这个时候动手想要我命啊?”说完,闭上眼睛瘫软到我身上半天缓不上劲来。
  此时从客厅传来队员们的热烈掌声。待我穿好旗袍走出卧室,却看到周队长阴沉的眼神,他嘴边的肌肉在一阵阵颤动。孙副官好半天才穿好衣服狼狈地走出来,凑到周队长耳边指着我愤恨地小声说:“梅英太坏了,我……”周队长立刻扬手拦住孙副官,显然他看到我俩在卧室亲热的情景。只见周队长咬了咬嘴唇猛然站起来,脱掉军装喊道:“吴丽丽,你来!”这件事我得罪了孙副官。其他队员看到也只是心里暗自高兴,但谁也不敢像我这样在关键时刻下手。接下去吴丽丽乖乖让周队长得到心满意足。
  以后这样的训练变成单独秘密进行。据队员们讲都和周队长做过一次,但从没碰到过孙副官。大家都暗中嘲笑孙副官在那件事中被整残了,但我明白此事并没结束。周队长没对我下手,一方面是怕孙副官那种事重演,另一方面也可能预示着更大阴谋。
  果然,一个月后的反审讯训练中我就遭到狠狠地报复。
  那天一进刑讯室,孙副官就让打手把我全身扒光反吊起来。这次双腿也被劈开向两边吊起。我光着身子五花大绑被三根绳子吊起两尺多高,像坐秋千般悬空摆荡着。队员们不知这是什么刑全吓呆了,看到孙副官准备解腰带我心中明白,今天他要当众报复上次被我中断的兽行。可如今我已无法反抗,只好绷紧反绑的胳膊闭上眼睛。
  见到孙副官要当众动手,队员们吓得全捂住眼睛惊叫起来。周队长见状急忙朝秦秀芝挥了挥手:“你带她们先出去,听我命令再回来。”“是!”秀芝难过地瞅了我一眼,带领队员们迅速离去。
  刑讯室只剩下我和几个男人。望着孙副官赤裸下身的样子我惊恐地问:“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孙副官脱掉上衣恶狠狠地说:“咱俩上次从哪断的,今天就从哪接上!”说罢一步步逼过来。我明白了,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他现在已恢复了“机能”,今天要拿我“开刀”报仇了。
  “你这个流氓!”我使劲挣扎了一下,但由于双手反绑身体悬空,只能劈着腿前后摆荡起来。“哈哈”孙副官淫笑着凑过来,抱着我上身就开始施暴。周队长此时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副官的一举一动,似乎也在考验我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我知道每名队员都没逃过他们的蹂躏,看来今天我也在劫难逃。想到此,只好咬紧牙关闭上眼默默坚持着。谁知周队长竟开口教训说:“梅英,你是木头人啊?配合着点,别忘了怎样勾引日寇奸细。只要能完成任务,你现在什么都得练!”“这是什么训练啊?”遭受蹂躏还要做出让对手兴奋的反应,我悲痛地几乎要昏过去。心里越想越气愤刚要张嘴大喊,却被孙副官用毛巾堵住了嘴巴。我只得瞪大眼睛,仰着头痛苦地摇晃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这种表情却正合孙副官意,他几下施暴完成满意地离开了。我以为这事到此结束,谁知周队长又站起来脱掉衣服:“梅英,做为一名优秀特工,你需要具备连续作战的能力。”说完,竟像孙副官那样和我又来了一次。
  在特战训练营,我们这些从刑场上活下来的根本不是“人”。只是未来暗杀敌人的工具。所以周队长和孙副官可以为所欲为,任意发泄他们的私欲。面对这种非人折磨,想到自己曾发过的誓言:“只要能杀鬼子汉奸,我梅英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绝不反悔!”如今只能将苦水咽进肚里,期盼这种魔鬼训练赶快结束。
  终于有一天周队长宣布了最后几项训练计划。他把我们带到刑讯室,指着一屋子的刑具说:“只要能挺过这几关,就可以结束训练派出去执行任务。”听到这些,大家既高兴又紧张。高兴是终于有了盼头,紧张是又要面对酷刑,所以每人都咬紧嘴唇不吭声。我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自己早已下定决心“既然以前那么多折磨都熬过来了,最后关头怎么也要挺下来!”周队长对我们为什么要接受刑讯是这样解释的:“当你没受过刑,面对刑具就会恐惧。而受过刑知道是什么滋味就能挺过来。所以特战队要建立刑讯室,一方面要你们知道刑讯是什么过程,另一方面也要让你们体验到每种刑有多痛苦。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可怕的,猪鬃刑不是大家都挺过来了吗?”说完,又指着桌上一个收音机大小的仪器告诉我们:“这是日本人最新发明的电刑控制器。知道什么是电刑吗?”我们都摇头。“嗯,看来你们有必要体验一下。”周队长说着点燃一支烟:“否则,将来真有可能被这东西吓得招供投降。都到这边来!”我们跟着他来到一个挺大的直背木头椅前。椅子扶手和腿上都有类似镣铐的铁箍,上面连着电线。周队长命令吴丽丽:“你坐上去!”“我?”吴丽丽双手抱在胸前紧张地直哆嗦。“怕什么?”周队长把烟头往地下一扔严厉地说:“早晚都得过这关,可别学高凤兰!”
  “还是我先来吧!”见到吴丽丽这么紧张,我拦住她镇定地坐到椅子上。几个打手将冰凉的铁箍锁住我手脚,周队长对其他队员说:“你们要向梅英学,既然躲不过就勇敢地面对。”说完,又吩咐打手:“先给她少加点电流适应一下。”
  随着电闸合拢,我感觉全身“嗡”的一下,手脚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由于电流不大,对人刺激不那么强烈,可那种闹心的滋味太难受了。我不知道电刑是什么原理,也许是利用电流通过人心脏刺激神经引发痛苦。特别是那种心脏悬空无着无落的感觉比猪鬃扎胸还难受。怪不得小鬼子发明出这种折磨人的刑具。“加大电流!”随着周队长命令,打手逐步转动仪器上的旋钮,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发黑心脏“咚咚”直跳,最后忍不住张嘴“啊,啊!”地不停叫喊。“停!”随着周队长举手电刑停止。我已是一头大汗气喘吁吁。“怎么样?”周队长看我低着头大口大口喘气就微微一笑:“这玩意厉害吧?”“没……没什么!”我摇摇头闭上眼睛。“再来,这次给她加大电流!”电闸“啪”的一声又合上,“啊!啊!”我颤抖着惨叫起来。电流刺激让全身肌肉收缩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眼前发黑却能清晰感受到比晕船还难受百倍的滋味。想吐,吐不出来。面部肌肉在不断颤抖眼珠凸起,周队长和几个打手的形象都看得变形了。随着耳边传来队员们阵阵惊叫,周队长终于喊了“停!”
  我瘫倒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手脚被铐住,肯定滑到地上了。大腿根湿漉漉的,[不可描述]顺着椅子“嘀嗒嘀嗒”淌到地上。“行了,就这样吧。”周队长让打手把我从刑椅上架下来,耳边传来他赞许的声音:“梅英表现得很坚强,你们要像她那样都能挺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电刑只能试到这儿,最厉害的是把电极插进女人敏感部位。不过那样会受伤留下后遗症,我们就不试了。我相信经过这种训练,你们都能忠于组织守口如瓶,完成军统交付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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