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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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九）

赎罪9   很显然在看守所没人会顾忌一个罪犯的想法，我低头看着塑料筐内的深蓝色大棉袄和橘黄色的马甲，一阵叹息两位前辈身上的囚服相比那大棉袄真的好丑，我无奈的在口罩内撇撇嘴，但口罩突然被拉紧让我一阵心虚，生怕自己讥笑的表情引起管教民警的注意，随后几下的反复拉扯让我意识到有人在帮我去取下口罩。   不动口罩只是觉得自己口水的恶臭习惯就好，可是口罩一旦被拉扯我才发现口罩内可不止是口水，之前喝过美沙酮后整个人处于吸食毒品后的享受状态，更本没注意自己鼻涕眼泪口水由于毒品作用不由自主的四处外溢，最后在口罩内混成带着恶臭的粘稠液体，而经过长途押解的路上的长时间干燥，现在口罩已经和我脸庞被这种液体粘粘在一起。起初一名囚犯将我口罩的绑带从耳后拿下，就等着口罩会自动落下但口罩纹丝不动，那囚犯就顺手掀起我口罩一角，发现了口罩和脸庞中的那种粘稠液体一下子就缩手回去，顺带发出一声“呕...”   我侧过脸眼角看到那位囚犯正一脸嫌弃恶心表情，默默转回头再次看到墙壁后不由自主又拉扯起嘴角暗自想到：“这种表情以后也许能经常见到吧，毒瘾发作时候自己会怎么样？其他人会这样看着我吗？” 在我自己遐想时就听见后面那名囚犯说道： “报告管教，罪犯黄健正在接受新收嫌疑人，但嫌疑人脸上有鼻涕能否打点热水清洗下？” 随即我就感觉到一名管教走到我身边，我自然而然的侧脸和她正好对上眼，看清了是值班区长的赵管教，我正想和她说下能否先将约束衣去除了其他我自己来，可没等我开口赵管教就是一阵暴呵： “干嘛看什么呢？老是动！以为在干嘛？洗澡吗？面壁低头没有命令别乱动！” 伴随着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我不敢再有多余想法，立刻低头看着地面，同时赵管教伸手动了下我的口罩，随后在我身上擦了擦继续命令： “允许打水擦洗，罪犯张明祺！” “到！” “小钟，带张明琪去打水！” “是！管教” “是！” 身后两声回答传来不久就想起了开关门口令：“开门开锁，关门落锁”的对答，随机就是一阵铁门开关的刺耳声，在张明琪和钟管教离开后，年长的赵管教继续指示： “罪犯黄健！” “到” “继续接受，先把衣服框和垃圾袋分好，然后继续。” “是！” 我低头顺着墙边看去，原来一名蹲着整理塑料的框的囚犯已起身和钟管教离开，那名交黄健的罪犯蹲下继续接受，先将我左脚边塑料筐内的塑料袋拿出一个个打开放到地上，然后起身从一名管教的手上接过一把特制的剪刀，就像是普通剪刀被砍掉最前方的尖头，看守所内用的剪刀前方是钝头的，应该是防止罪犯用剪刀时伤人或者自杀，外加看守所内剪刀时上下按压使用而不是普通剪刀后方刀柄开合的方式，所以看守所剪刀开口也很小。 黄健拿到剪刀后就回到我身后，能感觉到她在翻找我约束衣后的缝合线的扎口，约束衣的缝合线不是普通的棉线，而是一种类似尼龙或者是塑料材质的粗线，这种材质缝合线能防止路上罪犯在囚车上磨坏缝合线打开约束衣，同样的缝合的接口也不是裸露在外而是埋在衣服内侧，经过一阵摩梭的感觉，我看见一个类似剪指甲剪下的指甲大小的线头被丢进垃圾袋，同时能明显感觉到背后随着缝合线的拆除一阵阵放松的放松感，拆到最后又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缝合和一团乳白色的缝合线被丢入垃圾袋，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塑料袋内的缝合线竟然有一丝丝荧光。 背后缝线丢出的同时，传来了赵管教新的命令： “张琪，退后两步！” 在李管教的拉扯下退后让出一个人的空间，黄健就走到我面前继续拆除我双手的缝合线，和背后一样找扎口拆线，只是在看到我胸前一直到腹部的一大滩水渍时，她明显退后了一步只是靠墙无可退，这阵想退不能退的奇怪动作让我一阵发笑虽然没出声但是身体还是明显抖动了一下，同时我还产生一个恶作剧般的动作，故意将自己沾着之前押解女警洗手水的双手伸向黄健，但这个动作却让身旁的李管教产生了异议，后脑勺被重重拍了一下同时听到： “有人你动吗？乱动什么？那么急着想自由？信不信在将你缝起来？” 犹如一碰凉水兜头倒下，我瞬间回过神来，这里不是普通地方是一个关押犯罪嫌疑人的看守所，而我也已经是一名身负重罪的犯罪嫌疑人，默默的缩回手臂同时摇摇头都不敢回答出声，继续回复到之前的低头看地状态。 在黄健拆除我双手缝合线的同时，李管教走到我背后开始将约束衣从背后拨开，先将衣服冲上半身剥离而后就拉着刚从约束衣脱离的双手朝我头部送去，都不用命令我就自觉得双手抱头，站在面前的黄健慢慢蹲下将约束衣拖到我小腿附近然后拍拍我双腿，我慢慢的将双腿一次从约束衣从抽出等我站定，李管教立刻拉着我向右侧平移两步然后一把将我推到墙边。 我低头偷偷看往黄健那边，见她慢慢的避开约束衣上的水渍，将约束衣折叠后塞入左侧的塑料框，随后起身走到右侧将塑料框内的棉鞋衣物取出放到地上，最后和我并排站定，几乎就在她站定的同时就听到赵管教的命令再次响起： “过下脱衣服，棉衣外套脱下后放到左侧衣物筐，其余衣服都放入右侧，身上垃圾丢入垃圾袋，所有衣服都脱光，听明白没?” “是！管教！” 心中一阵激动，终于到了脱光检查曾经网上看了无数遍的刺激时刻终于可以体验了，但是明显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最外侧的外套脱去后就看到内侧的墨绿色棉袄内丹已经有明显尿渍，长时间的押解路程外加自己毒瘾状态更本不知道自己尿了多少，更加上一路上半躺的坐姿纸尿裤还是漏尿了，这也是为什么一路上尿骚味越来越重的原因，并且随着衣物脱去这股尿味也被彻底释放，我无奈的看了看周围，赵管教李管教明显见怪不怪，见我犹豫赵管教反而用温和的口吻和我说：   “没事已经打水了过下洗下屁股就干净了，继续吧！” 赵管教的口吻让我略微安继续脱衣物，内胆里的藏青色秋衣秋裤已经明显被尿渍污染，裤裆后背都有大片尿渍，看着这些我第一想到一个问题，何时我才能换新的衣服？除去脚上厚重的毛巾袜赤脚站在水泥地上，冰凉不用多说更难受的是地面扎脚，看上去很平整的水泥地面赤脚站在上面却能明显感觉到水泥的颗粒质感，而最后肥大的军绿色内裤早已彻底湿透，我带着问询的眼光看下赵管教弱弱的问道： “这算衣服还是垃圾？” “丢衣物筐里，小李你去仓库取一套她能穿的衣服来吧，尿成这样也不能不换了。” 听到赵管教的话心中一阵窃喜，只要干净只要干净就好，我默念着不敢有其他奢望只求干净就好，没等李管教离开铁门外就传来了开门对答声，随后就见到钟管教手上拿着一个水桶一个脸盆两条毛巾，张明琪手上拿着两个热水瓶先后进入房间。 赵管教见到她们回来就更改命令: “小李带着张明琪一起去吧，冬装多拿点年纪小又是吸毒的别让她冻着，黄健教她怎么洗漱” “是管教！”黄健回答一声转身来到我身边，将脸盆和水桶放在右侧衣物筐边上，然后对我指导： “热水瓶水温不会烫，倒出来直接洗，两条毛巾大的洗脸洗脚，小的洗屁股，先洗脸再洗屁股，洗脸后记得用水冲洗下脸盆接着洗屁股，洗完废水倒入这个水桶懂了吗？” 点点头看着地上一个水盆和水桶第一次感觉到了日后生活的困苦，在家基本每天洗澡很久没用脸盆了，而且还是洗脸洗屁股一个脸盆，洗脚洗脸一条毛巾！这可是在外面无法想象的，照着黄健的指导开始默默擦洗身体，动手取下口罩后看到口罩内带有明显黄色的粘稠液体，我自己都一阵寒战，不敢想象自己一路上因为没有双手擦拭，只能不断吞咽或者吸食的就是这种恶心液体.... 擦洗完下体和屁股后原本脸盆中清澈的液体也渐渐泛黄，隐约能闻到一丝淡淡的尿骚味，但自己身体从上到下却是一阵舒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了许多，将废水倒入水桶没给我享受多少时间，赵管教就命令我回到墙壁边抱头蹲下，回到墙边再次感觉到北方三月春寒料峭的气温，根本没法安静的蹲下，不由自主的不停抖动着，我看着一双皮鞋来到我脚边，随机一阵温暖覆盖全身，我抬头看了眼是钟管教将那件巨大的蓝色棉袄披在我身上，虽然有股长时间仓库存放后的霉味但是这股温暖更加让我迷恋上了这件巨大的棉袄。我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对钟管教说了声谢谢，钟管教闻言摸摸我的头然后轻轻拍了下说道： “蹲好，再坚持会衣服马上来。” 我重重点头并且嗯一声，再次抱头看地面时眼睛看到这件蓝色棉袄风挡内侧用细线缝这一排猩红色的字： “黑刑看三无人员援助救济用”